第二十三章

天秤座23星系，赫西奧德星

(相關資料圖)

紅隼號體型細長，說是一艘走私貨船，引擎反倒比貨艙要大出許多。可即便如此，民用引擎的性能也還是比不了仲夏夜號的軍用引擎。

仲夏夜號監視紅隼號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部署于星系邊緣的UNSC傳感器浮標早已進入高度戒備狀態，時刻關注紅隼號及星盟艦隊的一舉一動。

眼見紅隼號即將進入躍遷空間，迪米特里·鄭立即指揮戰艦追了上去。這時，操作站的巴迪亞·坎貝爾神情緊張地報告說，戰艦的反應堆吃不消這樣的快速機動。

但戰艦最終還是撐住了。沒有管道發生爆炸，也沒有裝置出現故障。戰艦的速度逐漸加快，如一條從深海出擊的鯊魚，朝叛軍貨船撲了過去。

護衛艦一邊加速，一邊還在接收從星系各處的傳感器發來的廣播影像，星盟飛船正在卡律布迪斯九星的上空飛來飛去，將大地燒成一塊又一塊玻璃。

艦上的氣氛依然十分沉重。船員們都渴望與敵一戰，但命令卻要求他們掉頭逃走。

沒人喜歡臨陣脫逃。

但他們還有任務在身，而且他們也都飽嘗過親朋好友慘遭星盟毒手的滋味。除了鄭，船上的很多人也都體會過生離死別的痛苦。這場戰爭中每一天都有無數人喪生。它已經成了許多人心中一道永痕的傷疤。

如今他們要深入敵后，追著紅隼號離開曾經的遠地殖民地，進入前路未知的躍遷空間。

“我們快到了。”吉斯宣布道。紅隼號的前三次躍遷坐標幾乎在星圖上連成一線，吉斯已經能據此推測出對方的目的地。

他假定走私船會繼續按直線航行，立即開始在星圖上進行推算。他將自己的推算結果發送到艦橋成員們的屏幕上。

鄭剛看一眼便皺起了眉。“你認為他們要去牧歌星？那顆星球早已被星盟玻璃化了。”

“也許會是星系內其他什么地方。”吉斯提議道。話音剛落，走私船便又進行了一次躍遷。

他猜對了。紅隼號在通過多次躍遷抵達星系外緣后，便開始調整航線，拐入星系的內部。

仲夏夜號悄無聲息地追了上去。他們緊跟在紅隼號身后，駛向了星系的深處。

“他們不是要去牧歌星。”吉斯在檢查完一名低級軍官在換班時留下的導航數據后宣布道。

“那會是哪里？”鄭問道。“他們究竟要去哪兒？”

吉斯在他的屏幕上顯示出紅隼號的天文數據，并據此繪制出走私船的可能航線。“在更遠的地方，有一顆叫做赫西奧德的氣態巨星。”

他們跟著紅隼號慢慢拐入氣態巨星后方的追蹤軌道。

“我們到了。”吉斯說著，將戰艦前方的畫面放大。

“小行星？”鄭說道。

“太空版的特洛伊木馬，”吉斯說道。“氣態巨星軌道的L4和L5穩定點通常會聚集有小行星群。”

“絕佳的藏身之處，”拉伊·李從武器站說道。“那些躲在天苑四星系小行星帶里的叛軍就曾讓我軍吃足了苦頭。”

紅隼號減速駛入小行星群中。

不對勁，吉斯心想。外行人在聽到“小行星群”這個詞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大群巖石緊緊地挨在一起。

但實際上，小行星之間的間隔高達數百萬英里。船艦沒必要減速就能輕松穿過小行星群。

但眼前的景象卻完全顛覆了吉斯對小行星群的認知。這里的數百顆小行星全都被人為挪動過，彼此間隔絕不超過一英里。

吉斯將畫面進一步放大，然后將其顯示在壁式屏幕上，以便所有人都能看到。數百個形狀不一的巖石映入眼簾。

“有人在這兒花了不少心思嘛，”但丁·科特利說道。“另外，我這邊開始偵測到大量的直鏈通訊雜訊。雖然對方將信號偽裝得很好，但還是被我捕獲到了。看樣子，我們是找到了一處叛軍的藏身處，而且還是在星盟境內。”

小行星之間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光。吉斯進一步放大圖像，頓時間，艦橋上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點點閃光變成了縱橫交錯的銀色線條。吉斯再次放大圖像，細長的線條變成了一個個管道。

“那些對接管，”李說道。“它們將小行星連成了一體。”

“假如這里的每顆小行星上都有人居住，那它就不僅僅是一處叛軍的藏身處，”鄭說道。“而是一座隱藏于敵軍境內的太空城市。”

他們距離小行星群越來越近，已經能透過管道看見小行星被掏空的內部。戰艦在巖石群中緩緩移動，周圍的小行星偶爾會噴射出制導火箭的火焰，大概是為了調節其位置，以免與對接管相撞。

“別動，”李突然喊道。吉斯趕緊將手從鏡頭控制器上拿開。“放大。”

他看到了讓李為之驚訝的東西。

“那是一艘齊格亞爾飛船？”科特利問道。

“沒錯。”李確認道。她操作控制臺，用作戰攝像頭對準目標飛船拍攝了一張照片，然后將其顯示在實時畫面的旁邊。與大多數星盟制造的戰艦不同，豺狼制造的船艦簡直就像是用一堆垃圾場廢品胡亂拼湊而成——縱梁、火箭、航天艙被隨意地與核心結構連接在一起。這些船艦只能在太空中行駛，根本經受不住進出大氣層時的顛簸動蕩。

鄭盯著屏幕，指關節被他掰得咔咔作響。“讓船員們做好準備，操作官。武器官，解除導彈鎖定并激活一枚核彈。通訊官，確保記錄下我們周圍發生的一切。”

李、科特利、吉斯和坎貝爾紛紛行動起來。

“坎貝爾中尉，準備按照科爾協議刪除我們的航海圖。”

坎貝爾手上一頓，她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長官，有這個必要嗎？紅隼號上肯定也有航海圖，而且我敢打賭，那個……結構體內的其它飛船上一定也有。就算我們刪掉航海圖，也不能阻止星盟從其它飛船上獲取數據吧？”

鄭看向屏幕。“你說得對，上尉。那個大玩意兒就快要把違反科爾協議做成橫幅明擺出來了。但命令就是命令。準備好清除程序。以防萬一。”

“遵命，長官。”

“吉斯，帶我們摸過去。我們要在那玩意兒的附近悄悄逛一逛，看看能否收集到一些情報。但要做好準備，情況一旦有變就立即帶我們撤出去。”

“遵命，長官，”吉斯回答道。他在屏幕上發現了一些動靜。“結構體的外圍似乎有巡邏艇。”

“那我們正好來試一試這艘護衛艦的隱形能力，吉斯。”鄭在座椅上前傾身體。

仲夏夜號向著赫西奧德星背后的對接管、小行星、飛船、塵埃和碎片越飛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