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穎哲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李超

“有沒有喜歡干巴菌的家人們？干巴菌拿來炒飯特別好吃，咱們云南人特別愛吃。”直播間里，90后小伙兒趙澤燚將鏡頭對著商販面前一筐筐新鮮采摘的野生菌，邊走邊與觀眾熱情互動著。

雞樅、見手青、羊肚菌、雞油菌……各種各樣的野生菌應有盡有，擺滿攤位。這里是位于昆明的云南木水花野生菌交易中心，中國最大的野生菌交易市場。

【資料圖】

暑期，雨季來臨，是吃菌子的最佳時節。野生菌交易市場格外火爆，凌晨4點左右便人頭攢動，不乏直播售賣野生菌的網絡主播。趙澤燚便是其中之一。凌晨5點，中青報·中青網記者在市場里見到了這位網絡主播。

身為土生土長的云南昭通人，趙澤燚直播售賣野生菌已1個多月了。他每天從家開車半小時來到野生菌交易市場直播，向直播間的“家人們”介紹野生菌的生長環境、品種以及拾菌做菌的過程。有人下單，他就直接在交易市場的野生菌寄件點打包寄運。

“我們云南這個地方本來菌子就比較多，想到剛好外省的很多朋友需要，就在直播間帶一下貨。”他說。

今年7月初，看到朋友僅僅1個月的直播就把售賣野生菌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加上自己平日做的房地產生意行情不好，趙澤燚在自媒體平臺注冊了新賬號，開始新的嘗試。

一開始，朋友讓趙澤燚直播掛他們店鋪的鏈接。第一晚，他的直播銷售額有1000多元，第二晚突破了2000元。但是不久，朋友的賬號打算向松茸等更高端的產品轉型，便不再讓他掛鏈接了。

位于昆明的云南木水花野生菌交易中心是中國最大的野生菌交易市場，售賣雞樅、松茸、干巴菌等257種野生菌。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李超/攝

趙澤燚希望掌握定價的主動權，并且在直播帶貨的路上走得更遠，果斷地注冊了營業執照。他開始在自己直播間，上自己家的鏈接。

有如此的能動性與執行力，與他此前的經歷密切相關。16歲初中畢業后，趙澤燚便開始打工掙錢。3年后，輾轉于餐飲等行業的他，偶然發現房地產行業對學歷的要求并不高，便入職做了中介。在這一行，他一干就是10年。

售賣野生菌也并非趙澤燚第一次直播帶貨，2022年8月起，意識到了短視頻平臺精準推流的特質，他便在自媒體平臺直播銷售房屋，視頻流量常常破百萬，直播收益也不錯。今年2月行情不錯時1個月賣了10幾套房子。

他發現，在線下發1萬份傳單，可能只能獲取10個精準客戶；而在短視頻平臺，發一個視頻可能有100萬的播放量，相當于放了100萬份傳單，而且成本很低。

在趙澤燚看來，遷移經驗直播售賣野生菌并不是一件難事。除此之外，他認為作為普通人，在短視頻平臺直播帶貨的試錯成本很低。比如售賣野生菌，他手頭并沒有積壓貨，付出的只有時間成本。

雨季，在野生菌最佳食用的時間段里，抓住機會直播售賣野生菌的網絡主播非常多，趙澤燚選擇在凌晨前往云南木水花野生菌交易市場進行直播。

“白天同行太多了，現在很多行業直播帶貨特別卷”。他說，而“晚上人的購買欲要強一些，因為晚上的人容易沖動，所以我就選擇在晚上直播。”

這些日子里，趙澤燚白天帶客戶看房，下午在家做好直播用到的鏈接，晚上不睡覺，一兩點鐘開始在野生菌交易市場，直播售賣野生菌一直到天亮。在多日的觀察下，他發現早上五六點直播間里的人最多，直播效果最好，便調整了直播策略。

位于昆明的云南木水花野生菌交易中心是中國最大的野生菌交易市場，售賣雞樅、松茸、干巴菌等257種野生菌。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李超/攝

近40天的時間里，趙澤燚開了近70場直播，利潤雖然不高，流量還算不錯。比起曾經賣不出房子，天天只吃泡面和饅頭頂著的日子，這樣高強度的作息并不能影響他的精力。尚未成家的他每天精力十足，總結、規劃自己的創業之路。

除去日常的直播，賬號的短視頻制作也是運營的一大難點。如何從同質性的賬號里脫穎而出，趙澤燚坦言自己并不是太懂，摸索總結下來就是：“找準行業對標賬號，用自己的方式復刻他的視頻，基本上都能火。”

趙澤燚的野生菌帶貨賬號的視頻以進山拾菌、野生菌市場樣貌、野生菌知識科普等常規內容為主。雖然賬號運營時間不長，卻不乏流量還不錯的作品。

他直言，自己還沒有發掘到野生菌帶貨視頻內容的敏感點。而在另外一個房地產賬號，他懂得抓住人們民生類的關注點，提供學區房、利率等信息，制造家長里短的話題，運營得得心應手。他坦言，賣菌那些流量不錯的視頻“是我借鑒過來的”。

談到未來規劃，趙澤燚表示，賣野生菌只有兩個月的時間，“我接下來會做云南的鮮花。我老家昭通有很多土特產，蘋果、花椒等果實類的也都可以帶。”

在他看來，三農的賬號運營是相同的，售賣野生菌只是一個嘗試的起點。一方面，他在低利潤售賣野生菌，希望將店鋪的評分和口碑做起來；另一方面，他也摸索三農帶貨的流量密碼，研究如何通過直播或短視頻積累賬號的粉絲基礎。

趙澤燚直言：“我比較喜歡旅游，又想在旅游的同時把錢掙了。”

他希望三農賬號做起來以后，可以到西雙版納、到海南帶貨。腳步走到哪里，他直播帶各地土特產的身影就在哪里。

他認為，在自媒體時代，短視頻是暫時無法替代的。運營好短視頻賬號，積累財富的機會會大一些。野生菌等土特產的賬號做得好就側重它，房地產行情好一點就側重房地產的賬號。

不過，趙澤燚也用平常心看待直播帶貨這條路：“能走通就走，走不通也能賺點生活費，畢竟這是自己喜歡的工作。”